糖圈梨

-Mpreg警示

-私设如山

【二】

Mark离开Eduardo酒店的时候觉得自己毫无知觉。

他知道言语的威力有多大，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佼佼者。可是亲耳从Eduardo嘴里听到竟然会让他如此难以忍受。

“Facebook发展得越好，我就越能理解到你的伟大。”Eduardo说，“它真的比我一开始想的要宏大得太多了。那时的我毫无意外并不适合它。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迷惑了你，让你以为我可以。”

“不，我找你出资，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。”Mark否定道。

“是因为我不需要你多费口舌就能乖乖掏钱。”Eduardo甚至笑出了声，“承认这个没有那么难。就算我们不是情侣，我也会为我的好朋友这样做的。而且我真心认为那是一个很酷的主意。”

“但是Mark，我不想再讨论这些了，我不想再跟Facebook有牵连了。”Eduardo顿了顿，“这不代表我否认我们之间的一切，它们在过去的时光里永远存在，也是我最珍贵的回忆。”

Eduardo甚至还轻轻触碰了Mark的手，“但它们不再继续了。再见到你，会让我想起我已经失去了它们，这让我难受。”

Mark想起Eduardo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还泛着泪光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Eduardo的房间。

他眼里的疼痛那么明显，清晰得让Mark无法招架。

他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住的酒店，直到Dustin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“Mark！我听Lucas说你去纽约了？你去找Wardo了吗？”Lucas是Mark的助理，也是Chris的学弟，跟Dustin关系很好。

“闭嘴，Dustin。”Mark烦躁地皱着眉头。
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Dustin着急坏了，“你怎么说去就去了！早知道我不告诉你Facebook在说他。”

“你好像忘了Facebook的CEO是谁。”

“放屁！一天天的发生那么多事，你都能注意过来吗？”Dustin气急败坏，他急切地想要知道Mark和Eduardo见面的结果，但是从Mark的语气上来判断情况并不太好。

“该死的，你说话啊！”Dustin说道，“不行，我明天也得过来。”

“Dus——”

“别想阻止我！挂了。”Dustin迅速挂断了电话。

Mark盯着手机，火闷在心里发不出来。Dustin总是这样想到什么做什么，全然不顾后果。但Eduardo以前总说Dustin是H33里面最可爱的人，一开始Dustin还是Eduardo的学弟，所以他总是额外偏爱他。

“Mark，不要这样跟Dustin说话。”

“你不能这样对Dustin，Mark。”

“别那么粗鲁，Mark。”

“Dustin来，我给你也带了饭。”

他那老母鸡护崽的个性一开始让Mark很是不屑一顾，后来则是会让Mark吃醋。Wardo的一切都只能是他的，所以他就越发喜欢在Eduardo面前欺负Dustin。

但是Eduardo大概没能预想到，Dustin也是算计他的知情人。

Mark想，这应该也会伤透Eduardo的心。

他的爱人和他最好的朋友，联手背叛了他。

这是什么样的感觉？Mark没办法感同身受，他从来就不是会换位思考的人。他只是拒绝去想这会对他们的关系造成什么样毁灭性的打击，Eduardo总是能被哄回来的。

Eduardo最终还是会原谅他的。

所以在Eduardo带着一纸诉讼回来的时候Mark是愤怒的，Facebook还是初生的婴儿，哪怕它很强壮，也不能胜任两场官司而好不受损。Eduardo不适合Facebook，他应该有这样的自我认识。

但Eduardo甚至为他在Winklevoss的诉讼上为他作证，坚定地维护他。Mark从未去想Eduardo只是为了确保Facebook能存活而他能得到足够多的钱，他只是知道Eduardo是真的那样想的。他总是站在Mark背后，他想要保护他。

于是Mark的愤怒消散了，Eduardo还是爱他的，他也还爱Eduardo，于是Mark那时候想，Wardo想要什么，我就给他什么，金钱，股份，名声。Mark只是需要Facebook的控制权，不容置喙的控制权。

但是在提起诉讼的三个月后，Eduardo就消失了。他再也不出现在取证室里，Gretchen也绝口不提Eduardo的去向。Eduardo早就拉黑了Mark的一切联系方式，Mark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。

Chris说他并没有回哈佛，Eduardo休学了。

Mark变得异常焦躁，没有Eduardo坐在对面，Mark一秒钟都不想忍受那个老女人的尖酸刻薄。

他担心Eduardo，内心涌起的不安和半夜的惊醒都让他心惊胆战。他同时也想念Eduardo，他疯狂地想他，以至于第一次感受到失去Eduardo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怖的事实。

Mark于是开始拒绝睡觉，他没日没夜地编程，吹毛求疵得Dustin恨不得拿刀捅死他。但他知道Mark正在崩溃的边缘。Eduardo走了，Facebook是一点事都不能出。它承载着Mark的全副心力，Facebook只有足够好，才可能能安抚Mark为此献祭了他的爱情。

六个月后，Gretchen通知Sy说Eduardo打算跟Mark和解。

Mark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。

而Mark的震怒可以席卷雷霆。

“告诉Eduardo，想要和解，他必须亲自回来，当着我的面说。”

“Zuckerberg先生，我的当事人不便出席。实际上，我反对他与你们和解，很明显我们马上就要赢了。”Gretchen的声音冷酷，从她的脸上甚至还看出她对Mark的厌恶。

“他不出现，我们就法庭上见。”

Mark撂下这句话，转身就走。可只有他内心知道，他在害怕，前所未有的害怕，他必须要亲眼看见Eduardo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，只要Eduardo回来，他可以倾尽所有。

于是Eduardo回来了，他瘦的不成人形，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废墟中挺过来。Mark吓呆了，哪怕Eduardo穿着合体的三件套，梳着精致的发型，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Wardo的变化。

他太瘦，太苍白了。

Mark一直盯着Eduardo，像是能从他身上盯出一个洞。

“Wardo。”

“Zuckerberg先生，请称呼我的当事人为Saverin先生。”Gretchen再一次提醒到。

Mark充耳不闻地道，“Wardo，发生了什么？”

Mark第二次唤他的时候Eduardo才回过神来，他抬头看向Mark，面露不解，“你要见我，我来了。我们可以和解了吗？”

Mark在那一刻被Eduardo眼里的冰冷镇住了，他的眼里没有难过，没有痛苦，有的只是万念俱灰的沉默。

也是在那一刻，Mark知道他和Eduardo之间回不去了。他亲手杀死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，Eduardo不打算再原谅他了。

Mark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己在这个决策上没有做错，但现在他不再那么肯定了。在见过Eduardo那道目光后，他无法那么肯定了。

Eduardo之后再也没出现过，直到和解协议签订的那一天。他看起来气色稍微好了一些，身上那股尖锐和防备也不那么明显，他甚至还微笑的和Mark打了个招呼。当然Mark没有回应。

他用了两个月黑进所有能黑的系统，想要知道在Eduardo身上发生了什么，但是他什么都没发现。他只知道他没有回去上学，以及他在纽约。

除此之外，一无所知。

Eduardo用事实证明，他是真的可以完全离开Mark的世界的。

Facebook再无孔不入又怎样，不想和你联系的人，这辈子都不会和你恢复联系的。

Mark知道Eduardo绝对可以永远不用Facebook。他创立了这个社交世界，让天各一方的情人彼此牵连，让失散多年的旧友再度重逢，让人们可以得悉亲友的近况。

讽刺的是，他即将失散他此生的爱人。

Mark一直吝于外放情感，但他总是重复不断地在Eduardo面前表达他的需要，他爱Eduardo，他需要Eduardo，他不厌其烦地说，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在他们的恋爱关系里，Eduardo才是那个主动的人。他允许Mark的所有需求。

任何其他人都不可能可以给予Mark这样的情感满足。他们识于微时，Eduardo爱他，便是爱他分明的棱角，张扬的个性，他用爱意紧紧裹住Mark的尖刺，Mark也同样回馈相同的赤诚。

他想要Eduardo离开纽约，到帕罗奥图跟他在一起，不仅仅是因为Facebook需要它的CFO在这里，而是Mark需要Eduardo在这里。

睡在Eduardo身边，哪怕是在H33那张逼仄的小床上，都让Mark感到温暖安逸。他想要闻到Eduardo身上的味道，感受他的气息。

可是现在他们就坐在这里，面前冰冷的白纸上黑白分明地写着巨细无遗的条款。

开头的几个月Mark觉得这场诉讼就是把他和Eduardo还有那一群律师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子里彼此争斗，而事到如今，Mark只要签上名字，就能打开房门走出去。

Mark却只感到千斤压顶的难受。

因为Eduardo也会走出去。

然后他再也不会回头。

人生未来的几十年，直到生命尽头，直到Facebook成长为商业巨擘，他都不会再拥有Eduardo。

他被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罩住，他不明白Eduardo为什么还能对他微笑，而他却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。

Dustin狂敲Mark房门的时候Mark还在睡着，他一个晚上毫无停歇地在工作，想要把脑子里的空虚绝望都挤压出去，直到晨曦已现时才去休息，打开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无精打采。

“Mark！”Dustin看起来也没有比他好多少，他肯定是订了清晨第一趟的飞机。

Mark完全没打算问Dustin是怎么知道他的落脚地的，他只是让开身，让这位Facebook前CTO踏进他的私人领地。

他要来盘问他和Eduardo的会面，而且看起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

Dustin也看出了Mark的疲惫。他就知道他的会搞砸的。

他太清楚了，因为他才是亲眼见证事情一去不可回头的那个人。

Dustin一直像个孩子，他无比地崇拜Mark，又无比地依恋Eduardo，他们的决裂对他来说无异于天崩地裂。

签和解协议那天，Dustin偷偷跟到了律师楼，他坐在一个隐蔽的办公室里，远远看着Mark和Eduardo坐在桌子的两头。Eduardo低头认真地审阅着面前的纸张，身姿笔直，执笔的动作依然优雅，一丝错漏都不让人挑出。

然后他就在上面签上了他的名字。他合上笔盖，礼貌地再看了Mark一眼，站起身，嘴唇轻合，便在Gretchen的陪同下推门离开了。

Mark全程一动不动，他既没有看面前的文件，也没有看Eduardo，Dustin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却能从他紧绷地状态里窥测到他的异常。

Mark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冷漠和从容。

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Mark仍旧一个人坐在那个会议室里，Dustin终于忍耐不住向他走去。

“Mark，你还好吗？”

Mark像是被他惊吓到，他收回放空的视线，脸色又变回了平常的冷硬，“我为什么会不好？”

“Wardo走了，Mark，你可以难过的。”

Mark抿唇不语，他就这么缩在椅背里，一声不吭。

“嘿。”Dustin蹲下，手覆在Mark的膝盖上，仰头看着他，“我知道的，你本意并不是想伤害他，不是吗？”

Mark久久没有回应，看着他这个样子，本来就濒临崩溃的Dustin终于忍不住了，“我们失去他了，是不是。Wardo他，他不会再想看我们一眼，他不会回来了。”

Mark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。

“是我的错，我应该提醒他的，我应该告诉他那是个陷阱。你明明可以有其他办法，Mark，为什么？为什么？你是在报复Wardo冻结账户吗？”

“这是最快捷的方法。”许久之后，Mark开口。

“可是人们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？”Dustin呢喃，“你们难道不是彼此相爱吗？”

Mark终于变动了姿势，他用双手捂住脸庞，全身都在颤抖，却硬是没有回应Dustin一个字。

Eduardo再见到Dustin的时候并不能说很惊讶，但也的确是毫无准备。两天之内连续碰到故人，他有些无力招架。

“Dustin。”他看着眼前的人，Dustin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。Eduardo被Dustin眼中的歉意击败了，他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到旁边的咖啡馆去。

Dustin连忙跟上他。

Eduardo今天穿得很隆重，三件套一丝不苟，连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。但Dustin总觉得有一丝怪异，却是说不上来问题在哪。

“你可以试试他的芥末烟肉三明治，很出名。”Eduardo递给他菜单，“你应该没有吃早餐吧。”

“啊，哦，是的。”Dustin接过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。

Eduardo招来服务员，他只要了一杯美式，Dustin吐了吐舌头，点了一杯橙汁。

“是Mark让你来的？”Eduardo问道。

Dustin拼命摇头，“不是不是，他还想把我赶回去呢。”

Eduardo挑眉，没有接话。

Dustin怕他不信，接着说，“他一个人偷偷跑来，谁也没有说。我担心他…，才跟过来的。我坐的还是今天一大早的飞机，觉都没有睡好。”

Eduardo无奈地笑了笑，Dustin总是擅长卖可怜，而偏偏他每一次都会上他的当。

“我没有怪过你，Dustin，”Eduardo坦白，他不想看到Dustin这么如履薄冰地说话方式。

“我明白你的立场，你不用为此感到愧疚。”
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Dustin抿嘴，“Mark他…他提醒过我，我没有告诉你。”

Eduardo有些惊讶地看着他。

“Mark给我留了一张字条，让我不要签和你一样的合同。”

Dustin担忧地抬头看了Eduardo，见他没有说话，便继续道，“我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问题，我只是没想到…会那么严重。我…Mark…我们…”

他开始有些语无伦次，他一边怕Eduardo会当场甩袖离开，又害怕再一次伤害到他。

和Mark还有跟Eduardo质证不同，Dustin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Eduardo说过话了。

“就像你说的那样，你什么也不知道。”Eduardo温和地看向他，并没有生气的迹象，“你不需要背着这份愧疚，那没有必要。”

“我本来可以提醒你的。”Dustin嗫嚅道，“这是我这些年最后悔的事情。”

“那并不会改变什么的，Dustin。”Eduardo甚至是在安抚他，“那份合同只是让我失去股份和CFO的职位。归根到底不过是钱，可我并不缺钱。”

“从Mark想设计我开始，签不签那份合同，我们的情况都不会有任何改变。”

“可是！”Dustin想要反驳，Eduardo打断了他。

“如果Mark肯亲自走到我面前，告诉我，Wardo，我觉得你不适合Facebook，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。”Eduardo咧出一丝苦笑，“以那个时间点我的状态，”他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让人悲伤难过的事情，又转瞬抹去了，“无论他让我签什么，我都会同意的。”

“我从来就不想跟他争夺Facebook的决策权，他却始终不明白，”Eduardo轻微地摇头，“我想要的是什么。”

“Mark其实也在后悔，Wardo，他这些年变化很大，我觉得他明白了。”Dustin握住Eduardo的手，诚恳地目光让Eduardo不得不避开。

“可我那时想要的东西，现在都不想要了。”Eduardo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，刚站起身，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Mark。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，他回头看向Dustin，发现他也一样惊愕。

这至少证明刚刚的这场谈话不是一个局。

Mark脸色惨白，他紧抿着唇，不看Eduardo，而是径直对Dustin说道，“我说过让你不要来打扰Wardo。”

Dustin往椅子里缩了缩，没有回话。

“这不算是打扰。”Eduardo替Dustin说了句话，“他大概只是想找我叙叙旧。”

“你不想见到我，是因为我会让你想起过去Facebook的事。你见到Dustin就不会想起了吗？”Mark的语气尖锐，说话还是那么直接。

Eduardo被噎了一下，他并不想跟Mark在这里起争执。不能是在公众场合，不能是在这一天。

“再见，Dustin。”Eduardo回身对Dustin告别，略过Mark，径直向外走去。

Dustin看着Eduardo的背影，不敢置信地对Mark说道，“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蛋？”

Mark坐到了Eduardo之前的位置上，不发一语。Dustin了然地看着他，“你都听到了？”

Mark不回答，只是握着Eduardo的杯子发呆。

他当然听到了，一字不漏地全部听到了。他不是没有想过Eduardo提到的可能，他当然可以尝试去说服Eduardo，但他还是抄了一条捷径，想要一步到位，以防节外生枝。

他也成功了。他还在百万会员日当着Sean和十众员工的面羞辱了他，Eduardo的愤怒那么清晰，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。Mark不能接受这样的指责，但他反击的话语却也绝不是他的本意。

Eduardo刚刚说得没错，他们的关系早就千疮百孔了，没有信任的爱显得那么单薄无力。

但那同样不是Mark的本意。

这世界上若有一个人能让Mark毫无条件的相信，那只有Eduardo，没有别人。

Mark何尝不知道Eduardo想要的并不是钱，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，Facebook的每一天每一步都至关重要，他只能快刀斩乱麻。

Facebook的控制权全数回到他手里，只是想想都激起了控制狂内部对权利的掌控欲。

Eduardo在质证初期曾经问过他，他只犯了这样一个错误，Mark就将他扫地出门，他做的事情就真的这么无法被原谅吗？

Mark那时没有回答，现在却能切身感受到Eduardo的痛苦，他也想质问，也想呐喊，他的决定对Facebook来说理智非凡，附带对Eduardo的伤害是他从未想要的，就这么一次，他也真的，无法被原谅吗？

他想要回到Eduardo身边，过去几年只是看着，没能上前说上一句话都让他如此想念。这一次再见到Eduardo，看着他坐在面前对自己说话，Mark觉得自己只想把Eduardo揽在怀里，亲吻他的嘴唇，想要跨过这些年的分别，想要Eduardo再允许自己爱他。

他曾经拥有过棕发青年赠与他最热烈真诚的爱情。

此生他也许还能再收获别的爱情，他也可以向前走，放开这段岁月不再回头，但Mark自我认知太清楚了，他明白自己灵魂深处的渴望，这份感情如果不是来自Eduardo，对他来说就毫无意义。

唯一的问题是，他认知得太晚了，晚到他已无法抽身。

“Mark，你还要坚持吗？”Dustin问他。

Mark终于放开那个玻璃杯，尽数痛苦都收进波澜不惊的神色里，“当然。”

Dustin看着他恢复冷硬的表情，低声道，“我觉得今天的Wardo很不正常，你也许可以…”

他停了下来，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。

Mark的眼光紧紧锁住他。

Dustin咬了咬牙，“Wardo刚刚一直在按灭一个电话。”他抬头，声音里带着疑惑，“是Sean Parker。”

-TBC-